第46章 官家的身份（1/2）

冷铁心见前后的路都被堵上了，喝道：“识相的让开，今天我可不想杀人！”

吕佐微笑着，他没想到今天夜里竟然这么热闹，张十五看看势头不大对，让另外一个同伴赶紧回去叫人。吕佐道：“叫多少人来也是没用的，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张十五道：“管他是谁，今天谁也走不了！”

“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个杀人如麻，令人闻之丧胆的‘陌客’，你可听说过？”

“大人说的可是冷铁心？”

“不错，就是他，今天何其幸运，让我有幸当面相见！”

“听说他已经死了，难道竟然还活在世上！”

“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就死呢！”吕佐拱手道：“阁下以为我猜得如何？”

“不错！就是我。”冷铁心不禁有些黯然，这些日子，似乎见到他的人都能一眼便认出他来，小竹子、小竹子的师傅、还有眼前的这个家伙，这人衣着光鲜，看不出身份来，但他身边的人叫他大人，看起来是官家的。这真有些让他沮丧，若是十年前，只要他报出名号来，没一个不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可是现在，这些人似乎都不太在意，看起来想在江湖上立下名号，还得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方可。

“你们是官家的人么？今天老子不想杀人，都给我乖乖让开，否则只怕杭州城里又要再添一件血案！”

吕佐又笑了，半晌才说道：“冷铁心，你说话太也不够小心，什么叫作再添一件大案，难道竹林村的那场大火是你做下的？”

张十五道：“大人，他既然自己承认了，咱们还跟他啰嗦什么。兄弟们，别让这个家伙跑了，他……他就是纵火案的罪魁祸首！”他最后这句是向其他的人喊的。

冷铁心气极反笑，他将小竹子放在脚边。冷森森地说道：“就算在我姓冷的头上，又怎么样！我这些年杀过的人不计其数，再加上这一二百个也不放在心上！”说完缓缓抽出背上那柄剑来，这把剑又窄又长，通体乌黑，在月光下竟然一点反光也没有。

便在此时，兰芝跟金小乙两人一前一后也都赶了过来。小乙道：“王姑娘……”忽然一眼看见了吕佐，月光之下看得不甚明白，他上前两步，道：“遮莫不是前两日一同喝过酒的李大哥么？”

吕佐道：“原来是小乙哥，这么深的夜还没休息？”又看了眼兰芝，便认出她正是船上同金小乙在一起的那个姑娘。

冷铁心对小乙道：“你认得他？这人是官家的，他们早就在此埋伏好了，想要阻我们过去。”

吕佐道：“小乙哥，这人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原来你竟然认得他！他今天晚上到狱里把犯人劫了出来。”

金小乙目光扫了一眼兰芝，见她站在那里，似乎不知所措。笑着对吕佐道：“李大哥，你说话言不尽实，你哪里是什么商人啦，明明是官府的。”

“好叫小乙哥得知，在下姓吕，乃是开封府特派到杭州府查办竹林村火案的通判。那日西湖边偶遇，也是吕某故意安排下的。”

“哦？吕大人是早就怀疑我啦？这么说来咱们当日同乘一船而至，不是巧合！”

“小乙哥果然厉害，一猜便中。”

小乙心里却想：姓吕的把我当成三岁小童了，我们两人从扬州方始乘船，而你们五人却一直都走水路，明明便是巧遇，你偏要把我拉到这场是非之内！这人姓吕，莫不是开封府里那个吕佐么？

冷铁心眼见即将四更，心里急躁起来，道：“你只顾跟他说什么，既然相识，劝他好好让开便罢，咱们再也耽搁不起了。”

“吕大人，还望你网开一面，放我们几人过去，小乙从此便真心交了你这个朋友，如何？”

“小乙哥说的哪里话。人不亲水亲，咱们都是汴梁人，以后回到京里还要多多仰仗小乙哥呢。这便请吧！”

金小乙万料不到吕佐竟然这样大方，转身对兰芝道：“王姑娘，咱们走吧。”

王兰芝道：“不需你再费心，今天就此别过吧，金公子请。”

兰芝在武马镖局的时候曾经见过佟小乙与武髦杰动手过招，佟小乙功夫远在髦杰之上，京城四公子齐名，这姓金的只怕比佟小乙还要厉害。如果自己不跟他回去，他绝对不会跟自己干休，何况还有个更加厉害的冷铁心，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们的掌控。现在眼见得有官府的人在此，何不借了他们的势力就此逃脱。

冷铁心却再也等不得，俯身抱起仍然昏睡的小竹子，跨步便行。

吕佐伸出右手道：“且慢！姓冷的，你要走便走，只是这小竹子乃是破获竹林村火案的重要人犯，却带走不得。”

“姓吕的，原来你是消遣爷们儿来着！”冷铁心再也忍耐不住，抢步上前，他要看看吕佐如何来拦他。

张十五身后一人跃出来，骂道：“不知好歹，大人已经……”刚说到这里，忽然前胸一凉，冷铁心的长剑已经自他前胸穿过，又自后背穿出来。

冷铁心手腕一抖，长剑已然收回。他冷哼一声，继续向前，小竹子夹在他左臂之下，声息皆无。

被杀之人正是他带来的四人之一，其余十多人见冷铁心出手便即杀人，无不惊得呆了。吕佐万料不到他出手如此迅速，心中一阵悔恨。眼见自己若不上前拦截，冷铁心必然要走脱，他喝了一声：“冷铁心，你杀了官人，此时却走不得了！”单掌向他后背击去，冷铁心也不回身，只将右手向后刺出，他虽不回头，剑尖仍对准了吕佐的掌心，吕佐屈起中指弹向剑身，黑剑不像钢铁所制，发出一声闷响。

冷铁心右臂一震，没想到吕佐一指之力竟然大得吓人，他转过身来，手臂连伸，黑剑剑尖颤动不已，接连点向吕佐前胸。他这式万点花开是平生得意之作，许多江湖豪客都避不开，非得被他在胸口点中穴道不可。

吕佐知道厉害，上身陡地后仰，避了开去，他脚下有如钉在地上，上身倏忽之间已然回正，左手成拳贴在腰侧，右手由拳变掌直击向冷铁心前胸。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一招，但在冷铁心看来，吕佐瞬时变得端凝如山，掌力甚是沉重。他刚才剑式已老，来不及收回，只好撇下小竹子，左手接了吕佐一掌。两人手掌一碰，均觉对方掌力甚强。

冷铁心道：“吕大人身在官场，哪里得了这一身漂亮功夫？”他将长剑收回背上剑鞘里。双手一错，道：“姓冷的接你几招。”他自从遁入李继勋门下之后，除非逼不得已，极少与人动手，如果需要的话，也只以长剑出手，目的是尽快了结，免得多生事端。那是必要杀人，免得别人知道了他还存活于世上。

李继勋轻易不要冷铁心出门办事，如果需要，那就是要那个人成为“陌客”，这一点冷铁心一清二楚。因此他出手的时机往往是攻敌之不备，加之出手狠毒，所以很少有人能够正大光明地与他过上几招，更有些人听到了他的名字就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