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番外(1)(2/2)
他正思索着,侧脸看那少女。昨夜满脸污泥看不清,现在脸盘子擦拭干净了,细细看来,她是好看的。不似连城那样的英气,也不像寻常女子的娇媚,是一种疏朗的柔美,一抹写意的绝色。玉琢的脸儿上血色褪尽,鼻梁小巧挺直,唇色浅淡。
脸上的印记因为荀屿的草药褪去不少,这两日只余些细密的枝节,在脖颈处那一点朱砂周围缠绕着,一直缠到了耳廓处。
也许是案子多日毫无进展使他感到苦闷,又也许是回程途中百无聊赖,煊赫对躺着的少女说道:“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你得罪了什么人要害你。小小年纪就受这种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可能是看你比我还惨吧。”煊赫说罢,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圣上只是嘴上骂得狠,实际上,是在护着他。这几年雷厉风行、刚正不阿的做派早就在朝堂上把人得罪完了。
荀屿那夜虽看起来十分拒绝,但答应的事情还是十分靠谱地完成了。回盛京的第二日,就将岐枝花偷偷摸摸送来了煊府。煊赫半句感谢不说,还指派他亲自去熬药。理由是这么名贵的要,别给下人熬坏了。
折腾了一天,到傍晚才熬好小半碗药。文庭睿小心翼翼喂她,她眉头紧皱,一副怕吃苦药的样子。
煊赫说道:“你不吃药,白白没了命,那些害你的人找不到,家也回不去了。”
那昏迷不醒的少女仿若能听到,喂下去的药,也不再溢出来了。
荀屿见他小心翼翼给这女子喂药,想打趣他,但又想到煊赫平日里虽然判案严肃,但也是正直善良,这时候平白无故开玩笑挺无聊的。
煊赫当然不知他所想,确切的说,自捧上药以后文庭睿就开始自动屏除了他。
荀屿说道:“不出意外,她明早就会醒来。可是咱们明天要去上朝,她怎么办?”
煊赫说道:“我找了府里主事的林嬷嬷看顾着,应该无大碍。”林嬷嬷是煊赫的奶娘,在府里呆了二三十年了。下人丫鬟都归她管束,现在这女子被他带回府里,身份不明,总是住他屋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既然官家女儿并无走失,也许就是江湖上的寻仇也未可知。留她在府中做事,于情于理也说得过去。
第二日,煊赫简单交代林嬷嬷几句便匆匆去了上朝。
朝堂上那些老学究还在那说圣上开枝散叶的事,煊赫低着头自动屏蔽,果然,没人能惨过圣上。
然而,坐在大殿上的少年天子,自然不会让他这个大理寺卿隔岸观火,惩罚他幸灾乐祸的最好法子,就是拉入战局。
所以,圣上又提到皇都少女失踪案,然后又象征性臭骂他一顿。
煊赫低头不语,一副“微臣有罪,微臣该死”的样子。
骂到后面,朝臣都不敢再说什么,就退朝了。
众人皆满脸同情地看着煊赫,他却时不时想起那个捡来的姑娘。她身份未知,又身中奇毒。不知她经历了什么,也不知她醒了没有,醒了会说些什么。
秋夜微凉,寂静无云。
一场雨随风而落,雨点细密,给屋棱披上了蝉翼般的白纱。
煊赫在大理寺忙了整整一天,回府时,已是月色笼罩。
煊赫凝神细想,那女子为何会出现在祁云山,又为什么会中毒,这和近期皇都的少女失踪案是不是有联系。
理不出半点头绪,煊赫他进门就唤来林嬷嬷,问她道:“我前日带回来的姑娘在哪里?身子可大好了?”
林嬷嬷打理一个府院上上下下的羹食、洒扫,煊赫将那丫头交于她,她只当是哪里买来的丫头,自是扔给下头的嬷嬷调教。她不知道这下面的人也是看人做事的,见林嬷嬷没有叮嘱,也就照往常一样教习伺候主子的规矩,谁知这丫头不知是大病初愈还是故意拈轻怕重,挑水也挑不起,扫地也不会扫,光是洗碗就打碎好几个。惹得下头管事的嬷嬷火气冲冲,平日里没少折腾她,又是掐手臂又是扯头发的。
煊赫这一问起,林嬷嬷心想坏了,这丫头指不定是有点分量的。平日里大人公务繁忙,哪里过问过下人的事情。一时间只是闪烁其词道:“大人,这丫头这会子可能在柴房呢?我去叫她前头来回话。”
煊赫闻言有些不满,自己赶时间去上朝,没特地交代,这林嬷嬷就当她粗使丫头用。她既不是奴籍,又身中剧毒,怎么受得了这些重活。当下沉声道:“我去看看”,抬步就往柴房去。
柴房在文府一僻静角落,周边林嬷嬷安排人僻了些土种菜,平时只有下人进出,也就没有过份拾掇,杂乱不堪的。
林嬷嬷见煊赫为这丫头踏足柴房,心里一阵忐忑。谁知还未到,就听几声凄厉的女子尖叫。
煊赫快步冲过去,一脚踹开柴门,只见一男子正压在一女子身上,女子极力挣扎着。
煊赫顿时血气上涌,一把拽起那男子,怒呵到:“该死的!你干什么!”
那施暴男子眼看着好事成了,谁知半路杀出个主子来。一时间吓得慌了,只得全身颤抖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