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暴力催收(1/2)
米心旸的手机简直要被转办的投诉邮件刷屏了,全部都是投诉她暴力催收的邮件,她这样的弱女子只有被别人用暴力对待的份儿哪轮得到她使用暴力。她查询了系统这些投诉的客户确实全都是她名下管户的客户但上门催收的人并不是她,投诉中的上门时间与工作日志上记载的不符,大部分她还没来得及去呢,怎么就投诉她暴力催收了呢?她耐着性子一封封地翻看这些邮件,无一例外上门的是两位凶神恶煞的大块头男士,因为这些客户都归属于她的管户所以系统自动派发给她,她想如果是这样那这些邮件一定也第一时间抄送给了部门总经理,刚意识到这一点汗毛还没来得及竖起来龚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咆哮道:“米心旸!你赶紧滚到我办公室来!”
米心旸放下电话才发现外间办公室的人都在看向她,龚总的声音气吞山河哪怕是从手机中传出周围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前几天才跟大家分享完成功的催收经验,扬眉吐气还没几天现在又打回原形变成刚调来时如履薄冰的小媳妇状。
龚总一看到米心旸进来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巴掌在桌上狠拍了三下仿佛米心旸就是那桌子不打不解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真是经不起表扬,才把你立了个典型让你出来跟大家分享成功经验,这才几天,大巴掌就啪啪啪打我脸上了。你说说这叫怎么回事吧?米心旸啊米心旸,我千算万算算不到你竟然还有黑道背景,我真的是小看你了!看来你的催收成果都不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之前的业绩一笔勾销,停职查看。”
米心旸两眼一黑一下子瘫倒在地,龚总急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几个同事见状立马冲进来把米心旸架到沙发上坐下,几个人七嘴八舌地问米心旸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米心旸手一挥:“没事儿,就是没吃早餐,低血糖。”一个女同事从包里拿出一瓶果粒橙递给她,她喝了几口才缓过劲来,她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见米心旸恢复过来那几个同事又都出去了,龚总皱着眉头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是校招的大学生还是硕士研究生,社会关系上应该是清清白白的,怎么跟些地痞无赖搅在了一起?你出外勤代表的是星河银行的品牌形象,现在百年星河的品牌形象都被你给毁了,我还要为你向上面打报告,你说这个报告怎么写吧?”
“我想说的是——”如果说残酷的职场教会了她些什么,那首当其冲的一点就是不要做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是自己的错千万不能认,这就不是一个能谦虚谦让的地方,你若不敢为自己发声,那就怪不得别人把锅往你身上甩,当龚总瞪大了眼睛注视着米心旸的时候,她才敢直视着他的眼睛极力撇清自己:“这件事与我无关!第一,这些投诉的客户并没有接到我署名的催收函,你们只是根据管户查到了这些客户有可能是我上的门。我每次出外勤都会记载工作日志,就在我收到转办的投诉邮件时我仔细查阅了这些客户,这些投诉的客户都是我近期将要上门还没来得及去的。第二,不排除这些客户欠有其他外债,拆东墙补西墙在这些逾期的客户中见怪不怪,也许是他们在其他渠道的负债被上门催收了误以为是星河的。”
“你——你——你个米心旸竟然学会狡辩了,还巧舌如簧,那为什么别人一个都没有,投诉的都是你的客户?”
“那是因为有人想陷害我故意泄露了我的管户信息。”
“谁陷害你?你说?你该不会想说是我陷害你吧?你明天不用来了,我管不了你了,你的背景太复杂。”
安排给她的客户名单是直接分配到名下的业务处理系统里,没有她的扫码授权外人无法登陆她的系统查阅,尽管和清收部的同事之间存在小摩擦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捧杀陷害她。先找黑社会帮她完成清收任务,使她的业绩冲到第一名以winner的身份向大家分享成功经验和喜悦,再来打压她让她深陷投诉的泥淖不得翻身?别说她们无法获取她的客户数据了,就算真的获取了谁有这个七窍玲珑心想到这种阴招呢?更何况黑帮人士是那么容易请得动的吗?请黑社会对付她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她这样的小蝼蚁只需轻轻一捏就能死得透透的。米心旸仔细回忆起有关客户敏感信息的一点一滴,忽然记起那次无意中遗落了工作日志刚好被宗意捡到,就是他没错了,但她不能讲,讲了只会罪加一等泄露客户信息和商业机密,她现在只能打死不认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
“我请你做好内部自查!”米心旸一下子摔门而出,有工作成绩的时候就想着居功,出了问题就都是下属自己的问题,她不想再听他碎碎念,一个大男人长着一张女人的碎嘴。银行这个地方很奇怪男人像女人一样心细如发斤斤计较,女人又像男人一样强势果敢雷厉风行,现在这个地方之于她既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只有无穷无尽的劳碌和奔波,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可以因为人的因素变得那么复杂。事情是简单的,复杂的是人心,这就是银行。
米心旸丢下手头的工作,赌气出来后打给宗意:“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刀叉撞击瓷盘的声音,他把她害成这样竟然还可以悠哉地吃西餐,米心旸一股火气升上来。她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气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她才讲完就听到叉子扔进瓷盘里的清脆声响。“我那天把你的工作日志偷偷拍给了老魏,让他按这上面的地址叫几个弟兄上门,我见不得你受累受气又受辱,为了这个烂工作。”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我受累受气又受辱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我用不着你同情我。你要是真心想帮我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你从来都是这么霸道,这么自我,这么自以为是。烂工作,哈哈——现在连这个烂工作都没有了,拜你所赐!这下你高兴了?”宗意听出米心旸语气里的哭腔忙问:“你现在在哪?呆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别!让我一个人静静。”米心旸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极力克制自己才没让眼中的泪落下来,那是她最后的倔强。她隔着迷蒙的泪眼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朝阳,那样的耀眼而生机勃勃,不管自己的人生有多晦暗旭日永远照常升起,反观自己的人生虽处在朝阳一样的年纪却活得毫无生气,就像一轮迟暮的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看不到任何希望。
米心旸看时间不早了就打了辆网约车如约来到一家咖啡店,几天前冯琳就约了她,从云南回来后两人虽然私下里还没约过但彼此都牵挂着。《中国银行保险报》在第一时间推送了冯耀辉的判决结果,米心旸看到后并没有给过冯琳一点点的安慰,她知道冯琳自尊心强又好面子,这时候任何一点点的嘘寒问暖对她都是二次伤害,现在冯琳主动约自己应该是已经走出阴霾了。
米心旸在一个面窗的位置上坐下,春夏秋冬又一春落地窗外是初春的一片生机盎然,万物从冬的萧寂中走出周而复始有低谷也有高潮,唯独自己的事业和人生永远在泥淖里摸爬滚打似乎永远迎不来春日的曙光。冯琳戴着一顶五彩斑斓的棒球帽推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再次见面的两人先是怔住了数秒,然后才上前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米心旸,我想死你了!”冯琳激动地说,自从米心旸调离西直支行两人就没见过,松开手时彼此的脸上都挂满了泪,这还是冯耀辉宣判后冯琳第一次落泪。她都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硬撑了那么久的,也不理解为什么在见到米心旸的那一刻情绪的洪水决了堤,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真的棒棒的!好样的!”
冯琳静默地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似乎在想着什么回忆着什么,米心旸多么希望眼前的春意盎然和勃勃的生机可以带走冯琳的伤痛,她来到吧台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和一块提拉米苏。在云南的时候冯琳嘴馋每天都念叨着各种好吃的,其中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提拉米苏。待到米心旸点好餐回来的时候见着冯琳的情绪已有好转,她现在衣着休闲只化淡妆穿平底鞋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冷艳高傲的“白富美”完全判若两人,还多了一种洗尽铅华的沧桑感。
看到米心旸端来她爱吃的甜点冯琳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真正了解她的人不多把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曾经在工作中飞扬跋扈让她树敌无数,现在在背后议论纷纷看她笑话的大有人在,星河这种地方善良的人不多,像米心旸这样既单纯又善良的人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彩云之南,让我失去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爱人,又让我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人生就是这样有所失有所得!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冯琳调侃道。
米心旸笑着点点头,安慰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就像这窗外的一阵风吹过了就过了。”冯琳知道米心旸指的是周子麒,米心旸刻意避开不提这个人就是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反倒是她自己早已看淡无所谓了,她现在对周子麒连恨都没有,她甚至都感受不到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周子麒现在对于她来讲就跟这路上走着的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无感,在她心里无法掀起任何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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