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2章 混沌之母（1/2）

龙祖的所在之地没有秦暮想象当中的那样金碧辉煌，反而是以偏暗的色调为主旋律，整体上呈现出沉重庄严的氛围，但每一处角落又难掩巨龙巢穴所必备的奢华。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广阔空间之中，由类似黑曜石与红宝石的材料打造的方形石板平铺在地面上，漆黑与赤红错落交织，看起来仿佛流淌着鲜血与岩浆的焦土。

各式由稀有金属打造的钱币和瑰丽宝石堆积在地面上，一个个丘陵般的起伏组合成连绵的海洋，凸现出其中一座座峥嵘的“孤岛”。

那是一具具体型庞大的尸骸，其中不少都已经因久远的时间而风化成累累白骨，看起来陈旧腐朽，有的却还伤口汩汩地流淌着鲜血，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就仿佛随时都能从那永恒的长眠中再次苏醒。

不论是早已腐朽还是充满生机，每一具尸骸都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感，即使它们已经死去，残留在上面的余威也依旧使得整个广阔空间的天幕都显得暗沉，遥不可及之处，凶兽临死之际的凄厉哀嚎不绝于耳。

源自这些尸骸的气势如同滚滚乌云，漫天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其中有一股在感知内最为庞博浩瀚，一如其源头的那种恐怖体型，即使在一眼望去的众多“岛屿”的遮挡下，也依然鹤立鸡群般地展现着存在感。

无数巨兽的尸骸堆积在一起，凶恶的头颅与狰狞的利爪拥挤成一座高山，填补缝隙的不似其他“岛屿”那般使用金银珠宝，而是一件件造型各异的兵器，或锈迹斑斑，或沾染鲜血，一派肃杀。

如密林般插满整个尸山的各式武器越向上越显得密集，最终在山顶汇聚成一个巨大到离谱的王座，不论是扶手还是板面，都因为利刃和尖刺的交织而仿佛遍布荆棘，同样形态的靠背则显得奇长无比，顶端直没入高空的黑暗。

如此充满暗黑凶煞特质的王座，其主人无疑会让人不由得联想到狰狞、凶恶、浩瀚与铁血，理所当然，那应该是一头巨兽，而且是那种统领一方势力，曾在战场上屠戮无数生灵，破坏力如同天灾的可怕凶物。

然而事实上，情况却正好相反。

尽管被强大的威压迫使得抬头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尽管视野之中的景象都因为气息的混乱而如水波荡漾般变换不定，秦暮也依然可以清楚的辨认出，此时趴在那狰狞王座上的存在，完全跟以上的猜想沾不上边。

短小而挺拔的双耳，高高卷起的尾巴，善于狩猎和奔跑的四肢，覆盖全身且短而密的黄色毛发，再加上那在同类中算得上硕大的体型，毫无疑问，这是一条身体特征极其经典的犬类——土狗。

该说不说，就眼下这布局，这氛围，这背景音效，配上一个与其反差如此强烈的主人……看起来着实是挺煞风景的。

哪怕对方正居高临下，双眼漠然地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一副压迫感十足的模样，但那憨蠢的狗头和与巨大王座完全不相称的渺小身躯，实在让人忍不住吐槽的欲望。

于是自然而然的，这猝不及防的画面将秦暮弄得目瞪口呆，他惊呼过后还用力揉了揉眼睛，这才指着趴在巨大王座上的中型犬，大声地质问道：

“我擦？不是说带我们见龙祖吗？这条狗算是怎么回事儿？”

“后辈，能不能有点礼貌？怎么能上来就叫人家土狗呢？”

墨镜人就站在秦暮的身边，高大的身形此时看起来有些佝偻，以十分不赞同的语气说道：

“记住了，这是纯正的‘文可撒娇卖萌，武可看家护院’的大！黄！狗！”

“那不还是土狗吗？”秦暮感觉前辈这话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对于这样不礼貌的想法，他心中没有产生丝毫的愧疚，毕竟他所遇到的前辈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想让人从心底里产生点感激、敬仰什么的简直是难如登天。

“你们特么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还没等墨镜人给秦暮科普“土狗”与“大黄狗”两概念之间的包含关系，一直趴在巨大王座上的大狗先不干了。

“瞪大你的眼珠子给老子看清楚了，老子特么是龙！虚空顶级掠食者！巨龙！”

“……”

秦暮感觉身上的压力更沉重了几分，但已经对周围环境有所适应的他并没有受到进一步的影响，透过波动变得越发明显的视野，他注意到对方已经站立起身，四腿绷直，头颅低伏，呲着牙一副凶狠像。

怎么说呢？

这个动作让他感到十分熟悉，因为就在十几分钟前，绿龙黛丝?格瑞恩也曾摆出过一模一样的姿势。

而很明显，由一只土狗来进行展示，并不会让人产生什么既视感，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而然。

“老实说……”

“真没看出来。”

墨镜人与秦暮一前一后地说道，先前十分不对付的两人竟在此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与此同时，秦暮心中也已经对当前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一条坚持自己是巨龙的大狗，这让他不由地想起了曾经安装到汤圆身上的那颗[24k钛合金狗眼]，狗眼的制造者也是一位[奇迹商人]，而且走的是宠物流，喜好是将遇到的强大超凡生物变成自己的爱犬。

由此，秦暮感觉自己已经能够明白，为什么先前黛丝?格瑞恩这个曾经当过[奇迹商人]宠物的存在，也会因龙祖对[奇迹商人]的仇恨产生那样的感慨。

人家本来当巨龙当得好好的，结果突然有一天遇到一坑爹玩意，被抓起来当宠物不说还从龙变成了狗，这特么换谁能受的了？

先不提这龙祖当宠物时经历的水深火热，就单说现在人家都没变回去，甚至子孙后代都因此带上了犬类的习性，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血海深仇了。

所以瞎子前辈现在这样的行为应该叫什么？这叫贴脸上去给人家输出，而且还开了坟头蹦迪一般的嘲讽，眼前这老狗要是不趁机来上一套在单机游戏里都罕见的华丽连招，都对不起墨镜人的这份主动。

抱着这样的心态，秦暮瞬间[影行]到了墨镜人的身后，并且已经做好了随时进行第二次转移到准备。

然而几秒钟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判断失误了。